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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黄蓝虐童事件爆发的风口浪尖上，电影《嘉年华》拿下了第54届台湾金马奖的最佳导演奖。在少女遭遇性侵事件的表皮之下，它是一部讨论中国女性在学校里，在家庭中，在职场上的生存状态的电影。

仅仅两周前，我读完了林语堂1938年间用英文写作的，反映清末民初大家族女性生存状态变化的小说《京华烟云》。这本小说，以女性为主角，从大户人家的小姐木兰，莫愁，红玉，素云，到家境贫穷嫁给大户人家当妾的桂云，曼娘，银屏，以及烟花女子华太太，莺莺，几乎是一部民国版“金陵12钗”。

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何关联？从1938年到2017年，时间跨度不到100年间，中国女性的社会地位和生存状态，发生的起伏在世界上极为罕见。在知乎上有不少讨论，“中国女性的社会地位如何”的话题。有人把当下女性的社会地位，与历史进行比较，也有人拿日本韩国欧美女性当作参照物。

小鹿姐今天可以在电脑前打字，运用受过的教育，习得的知识和职业训练写下这篇文章，受益于新中国那场“妇女能顶半边天”的红色革命。这场革命，让中国女性的地位迅速崛起，远远超过了大多数国家。

然而，我们身处的环境正在改变，就像温水煮青蛙那样，中国女性的生存状态在不知不觉之间变糟。无论是影视剧里塑造的女性，还是在社会新闻的主角，中国女性都在不知不觉地滑向了受害者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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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经常写电影评论和娱乐人物的撰稿人，我对社会风潮第一次变化感到震撼是在2009年。那一年，电视剧《蜗居》热播，几乎所有的舆论都在骂海萍的妹妹海藻，认为她不该为了生存当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几乎引发了一场全民性的道德声讨。

我看到了一条让人哭笑不得却又十分真实的评论，大意是：女人们，难道你们还没有认清现实吗？

你们不是像海萍那样，因为贫穷生活困窘而买不起房子，生了孩子也只得送回家乡由父母代为抚养的小白领，一辈子贫贱夫妻百事哀；

就是像妹妹海藻那样，为了现实生存的需要放弃真爱，去给市长秘书宋思明当小三，情债肉偿；

甚至就算你是宋思明妻子那样的人生赢家，看起来事业家庭双丰收的官太太，其实也不过是个过着千疮百孔的生活，被老公嫌弃的黄脸婆，日常生活就是追查老公的手机记录和打小三。

在这个引发了观众时代共鸣的电视剧里，没有女性是赢家。不论金钱，地位，美貌曾经让她们有多大的差异，她们统统都输了。

2

社会新闻也颠覆我们的认知，正义不仅离我们很遥远，而且在这个不断运转的系统中，几乎缺席。

小鹿姐很少看社会新闻，但2015年所谓“最美乡村女教师”郜艳敏的故事，却让我每次想起都感到荒谬。

被村民的诬陷气到的郜艳敏

郜艳敏是一个18岁时被拐卖到太行山下一个小村庄（河北曲阳县下岸村）的女性，买家出了2700元钱。那是1994年，她想过很多方法要逃出来，但被整个村子形成的宗族血缘和互相盯梢的系统，牢牢地捆绑在了村里。因为这个村子，还从人贩子那里买来了30多名女性，只为给这个400人的村庄生儿育女延续香火。

郜艳敏走投无路，在乡村小学当代课老师。直到2006年，这位被拐卖无法自救的女性，因为担任代课教师当选了“感动河北十大年度人物”，才在媒体采访中揭开了她是被拐卖至此的真相。而她被贩卖，被强暴，被殴打，被集体拘禁的经历，还在三年后，被剧组歪曲事实拍成了一部名叫《嫁给大山的女人》。

而像她这样，把生活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孩子们身上的女性，还有三十多人。郜艳敏在为乡村小学的孩子们讲课，她的名气反而成了这个村庄里其他人诬陷她“贪污捐款”的理由。

这样的村庄，只让我想到了妮可基德曼演绎的《狗镇》。新中国革命时期建立起来的基层党组织正在消失和坍塌了。所以不仅发生了郜艳敏被拐几十年无法逃出大山的事情，也发生了今年小女孩在火车站被收养家庭的儿子公开猥亵，报警之后，却依旧生活在这个家庭的荒谬事实。

3

红黄蓝虐童事件击穿了许多人的底线和幻想，我们曾经为之寄予厚望的力量，从结果来看，并没有站在我们这一边。这让我们发过的每一条朋友圈，都像是一次次“无声的呐喊”。

女性，常常被作家，编剧和导演选作故事主角。因为女性，既是生命个体，也是孕育着新生命的人，特别有生命的存在感，也因此能够让观众产生代入感与强烈的共鸣。

在《京华烟云》中，姚木兰的父亲姚思安在临终之前，做了一个奇妙的预言。他对木兰说，只要曼娘觉得中国人应该对日本人开战，那么中国就一定会发动抗日战争。曼娘在故事中，是一个受儒家古典教育的极其传统的中国女性。

作为后来人我们都知道，姚思安的预言成真了。但这个预言的奇妙之处，却值得你我体会。女童，少女，女性，也许正在成为这个系统的受害者。但她们内心的力量，也会如滔天巨浪一样，大到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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