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容易动情绪、说话沉稳的人,是我们大多数人认为的理性人,但是这样的人真的是理性么?
在被《魔鬼经济学》作者史蒂夫评价为“A lifetime‘s worth of wisdom”的《思考,快与慢》中,作者卡尼曼讲诉什么才是真正的理性:
Rationality is logically coherence and internally consistent
这本书通过大量的实验,用事实告诉我们:人就是不理性的。为什么这么说?
在开始之前请先思考三个问题:
为什么在讨论一个话题的时候,聊着聊着就跑题了?
为什么大多数股民的做法是“卖涨留跌”?
为什么电影的高潮一定要出现在中间和结尾?
为了解答这些问题,卡尼曼将我们大脑的思考分为“两个系统”,以此为底层逻辑,延伸出“两类人”和“两个自我”。
对于人类的思考活动,卡尼曼划分了两个系统:系统1和系统2
这里并不是说大脑真的分成了两块,而是为了区分两种思考方式。
系统1的思考,是自动、快速的思考,就像机器的自动操作。它不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反应迅速,处理也快。
这种“自动操作”既包括经过长期训练之后形成的下意识的行为,比如篮球运动员接球;也包括各种感觉和记忆:下意识地掏口袋,因为你记得手机放在口袋里。
系统2的思考,就复杂得多,需要集中注意力,耗费精力,会意识不到周围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在手动操作。
高水平的系统2的思考,就是“心流”长时间的对一件事物集中注意力,可能会忽略周围环境的改变—比如绘画等。
在人类生存的大部分的时间里面,食物都是不够用的,为了节约能量人脑也产生了自我保护机制—节能。系统1的思考简单、高效、节能,于是大脑也就倾向这样的思考,避免困难的问题—当然,这样的高效带来的问题就是,我们只会愿意看到我们想看到的(what you see is all there is)
回到开头的问题,这样是否能够解释为什么聊天总是跑题了呢?
如果抛出一个高难度的话题,为了节约大脑的能量,系统1会自动地去考虑类似的、简单的甚至已经被解决的问题,来回答这个困难的问题.
比如,这个杀人犯应该被判多大的刑罚?
大多数人的回答不是根据法律条款,而是把问题转化为”他做的事情多么可恶“—-也就是说:刑罚的量被替换成了情绪程度。
诸如此类,聊着聊着,就已经离开了本来的话题
幸运的是,系统1能够被系统2“编程”,比如通过对法律的学习,会更加理性的做出上述问题的判断。
经济学有一个基础假设—理性人假设:在经济活动中, 主体所追求的唯一目标是自身经济利益的最大化。
听起来很简单,似乎人人都是这么做。事实呢?
面前有两个问题:
1、无论之前拥有多少,你现在被给予1000元,眼前有两个选择:50%的可能性获得1000元或者直接获得500元
2、无论之前拥有多少,你现在被给予2000元,眼前有两个选择:50%的可能性失去1000元或者直接失去500元
面对第一个问题,选择确定性收益的是大多数。
而面对第二个问题,选择赌一把的人更多。
两个问题,数学上的“期望”都是最后获得1500元。
但是人的选择就不一样。—人人怕风险,但前景预期一改变时,人人又都是冒险家。
这里就提出了荣获诺贝尔经济学讲的理论:前景理论(prospect theory)
前景理论的三个原则:
参照点原则:人们对得失的划分是相较于 参照点 的评估。高于参照点的结果就是得到,低于参照点的结果就是损失。
敏感度原则:人们的感觉维度和财富变化评估中,更关注相对变化。
损失厌恶原则:等量损失和获得带来不同的效用。损失的痛苦大大超过获得的快乐。
而股票市场“韭菜”们“卖涨留跌”的行为也就可以解释了:他们希望确定的收益,卖涨,这是已经可以获得收入;而不喜欢确定的损失,留跌,期望未来还可能会涨—虽然更大可能是妄想。
细心观察的话,商业片都有这样一个套路:在电影中间部分,会出现一个高潮,比如,英雄阵营出现矛盾,或者主角一阵激战之后受挫;在影片的结尾,还需要有一个高潮,主角崛起,干翻BOSS。那么为什么要有两个高潮?
我们在经历某件事的时候,实际经验与记忆之间是有偏差的,我们的系统1 的存在,使大脑会选择性地对整个过程的高潮部分和结尾部分给予给多的关注,但是我们经历的却比记住多得多。
并且,往往一个烂尾会让整个体验变差,比如一段婚姻闹了离婚,这段婚姻的回忆往往是不愉快的,即使过程很美好,甚至美好的日子很长久。
the fact that ended badly does not mean it was all bad.
“峰终效应”和“过程忽略”。
这就和“两个自我”密切相关了
体验自我:当下快乐或痛苦的状态时的自我
记忆自我:用来判断评估过去某一阶段状态时候的自我
记忆取决于巅峰和结局,但体验却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且发生即为现实。
但是问题出现了,那就是体验自我不会“说话”—-当下的体验再痛苦,等回头看的时候只留下了记忆。
因此,合理利用这两个自我就变得尤为重要:
对于快乐的体验,强调一个峰值和结尾的愉悦
对于痛苦的体验,尽量缓和结尾的痛感。
百度李叫兽在混沌大学的课堂上讲到的让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遇到一个问题时,把你脑子里最先出来的、自动出来的两个答案抛弃掉,去寻找接下来可能的答案。”
快节奏的时代,更需要慢思考。想要避免不理性很难,首先要在自己的大脑里面植入这些“认知偏差”的概念—连概念都没有意识到,谈何解决?
“不理性”是扎根于大脑的本能,但就如“象与骑象人”这个比喻:虽然这头野兽懒惰散漫,它是就觉得,但是通过骑象人的抽打和呵斥,它还是会迈开步子,往正确的方向走。
曾经需要用本能快速判断躲避危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慢思考,或许会成为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