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两千多年前,泰勒斯给出“认识你自己是最困难之事”的思想,从此一大批人开始了苦苦地思索……
许多人都有与“在大众眼光下的人不是真实的自我,独处、在家里或父母面前才是真正的自我”相似的观点,就连我的高中教师也经常告诉我们“在学校的你们不是真实的你们,在父母面前的你们才是真实的”。
社会心理学上关于“自我”的研究中,一位叫Erving Goffman(尔文·戈夫曼)的美国社会学家提出了“自我的前后台”学说。我认为,自我的前台是展现我们规矩的一面,自我的后台则是展现我们随意的一面。
他同样有一个“假面具”学说,就是说表演者在他人面前故意演戏,戴着假面具在社会上生活,显示一种理想化的形象,表演者就是“戴着假面具的人”。这个“假面具”,是与社会公认的价值、规范、标准一致的前台行为模式,是一种角色面孔。在戈夫曼那里,“假面具”不完全等同于欺骗工具,毫无疑问这是正确的。
但是他进一步认为,人们之间的互动就是各人表演“我”,不是表现真实的“我”,而是表现伪装起来的“我”,这符合大多数人的观念,也是17世纪西方“人生如戏”这一思想的衍生。但就我而言,我不认为“假面具”能够掩盖它是“自我”的一部分这个真理。
我不认为类似于“一个人规矩不是真正的自我而随意是才真正的自我”这样的命题是一个真命题。例如在物理学上,虽然带有不确定性的量子态比随时可预测状态的经典力学状态更看似随意,然而并不能说量子态中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充其量也是囊括了经典力学的更加能反映这个世界的定律。
如果将包含者看作普遍,被包含者则应看作特殊,谁能说特殊不是反映真实存在的一种?同样,“前台”(规矩)这种完全可以视作“后台”(随意)的依靠意志力建立起来的特殊的集中表现,也反映了真实的“自我”。好比未拼接的积木和拼接成某个模型的积木都能反映积木本身一样。
如果一些人非要把随意的“自我”唤作“真正的自我”,那就是对“自我”本身这个概念缩小了定义,造成了逻辑学上面的“定义过窄”错误。
因为大多数人们只注意到“自我”的“前台”与“后台”的巨大反差(区别),忽略了它们之间的联系,就容易对自我的认识偏窄。我们看到的“伪君子”、假正经很多,这些人的行为反差巨大且让人憎恶,使人认为这些偏向好的行为很“假”,以此出发就容易形成这不是“真”的观念,自然就进一步认为这不是对方真正的自我。这是这种观念形成的机制。
对前后台的区别与联系视作一体而看待,将有助于“自我”概念的全面完善与对自我的完整认识,这样才会更清楚全面的分析了解一个人。人性本就是复杂的。
直到这里,在我的辩驳里,同时也得出一个基本观点也及初步导论中的第一个条结论:
前后台是自我的不同形态,共同组成真实的自我。
我从对自我的反驳中无意达成了初步导论的第一条结论,也说明这条结论是目前普遍的观念与这初步导论的一个重要区分点。
区分以后,我们发现自我已经完整,这是其结构上的完整。那它在表现方面是否完整——是否具有完全性,即能否存在于我们所有表现之中呢,或者说已经超出我们的表现?
对于这一问,我想先给出结论:自我在表现上具有完全性。在表现上,它与我们的表现等价。换言之,最真实的自我便是我们一直表现出来的自我,自我仅限于我们表现出来的全部,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我们一直在真实的自我之中。需要说明的是,这里的表现包括行为表现和心理意识表现。
有些人一直说,社会太残酷,人心太冷漠,我也只好把真实的自我隐藏起来。我一直不赞同,我认为,被你隐藏起来的自我,只是你希望成为的人;而你真正表现出来的,才是真实的自我。按照著名心理学家Sigmund Freud(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前者属于超我中的自我理想,后者属于个体最终行为表现的决策者——自我。
不论某人是否依靠其意志力来让自己看起来与以前(前后台两方面)不同,包括故意做得正义、勇敢、绅士十足等一切先前不曾表现的善,他的所想,所做,都将是对自我的完整表现。想法与动作一变,自我也随即变化。
当然,必须值得指出的地方是,关于现实世界是否为真实的世界的论题所带来的一切问题,在这里与现实中的自我表现的真实性应当独立看待。
因此,到了这里我们再次给出我们的第二条结论:
自我在表现上具有完全性。最真实的自我便是我们一直表现出来的自我。
我们由以上两条结论发现了自我的一个静态模型,而接下来,我们会让这个模型产生运动,去发现新的自我,知道自我是可以拓展它自身的。
这个拓展主要是由群体或者说是人类的社会性质去帮助完成的,当然另一种拓展是由自我的认知提高所带来的,而这种方式还是要依靠外界施加的影响,所以这里我们要主要谈前者。
如果一种学说,它致力于探讨个人的先天倾向、本能冲动、动机和目的,直到他的行动与其他人的关系,如果这种学说完全完成了它的任务,澄清了以上所有问题,那么会突然有一朵乌云出现:它不得不解释这样一个惊人的事实,在某些条件下,它所要理解并解释的这个个体,以完全不同于先前所预料的方式进行感觉、思考、行动。而这种条件就是,他需要介入或已经介入了某个群体。这恰恰是Sigmund Freud(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所考虑不周的地方,他没有注意到群体和社会对人格的影响也同样重要,造成自我被封闭成为静态模型。
现在我们要引用Gustave Le Bon(古斯塔夫·勒庞)发表的个人意见。勒庞说:
“由心理群体所表现出来的最惊人的特性是:无论组成心理群体的个人是谁,不管他们的生活方式、职业、性格、智力是相似还是不相似,他们被转变成一个群体这一事实,使他们拥有了一种集体心理。这种集体心理使得他们以完全不同于他们每一个人在独处是的方式进行感觉、思考和行动。除个人形成一个群体的情况外,某些观念和情感就不会产生,或者不把它们本身转变成行动。”(勒庞,《群体心理学》)
的确,我们很容易注意到个体在群体中所显现出来有别于私下的表现。要谈及自我的拓展就不得不探究“群体”是怎样影响个体,个体又是怎样做出反应机制的,这些工作前人都做出了许多研究,我们也清楚地明白个体对于群体有一种类似“顺从”的倾向,同时也有可以依靠意志力展现特定期望表现的可能性。而就是这种依靠意志力构建起来的可能性,给予了自我新的表现形式。
这种新的自我表现形式,以意志力为推动力,以别的缘由为起点,给熟悉该主体(尤其是其后台)的人以惊奇甚至质疑其真实性的见解。然而,不论缘由是否为善,对于自我来说已经发生了改变,它的范围得到了扩大。我们会认为某人不真实,是因为只看到了对方的表现范围得到了扩大,觉得导致了自我失衡。(用我的话说就是,认为这会导致自我在表现上的不完全性)但是自我也得到了同步等值的扩大(结论二),所以自我并没有丧失其表现上的完全性,也就没有失去自我,充其量能说混淆了原来的自我(特质),毕竟自我已经有了改变。
基于自我会“拓展”(也会整合)这样一个特性,我们可以给出自我的一个动态模型:
经上述所有讨论,我也不明确是否清晰地证明了我的观点,但是最后我不得不抛出我讨论总结下的如下三条结论——对自我的初步导论结果:
◎自我在结构上完整,前后台是自我的不同形态,共同组成真实的自我。
◎自我在表现上具有完全性。
◎自我具有拓展性,可以表现出新的自我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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