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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丨孤独丨自由丨意义
简单而美好的文字。
连我这个不喜欢孩子的人,
都能感受到那种成长的甜美和痛楚。
——ting
作者:小懒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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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我照例去接四岁的玖月回家。马上就要放暑假了,过完暑假,玖月就要升中班了。我想着。我的玖月,我最爱的玖月。
到了学校,看着孩子们排队站在我门口,玖月看见我,照例兴奋地把两只小手举高,好让我看到。我给了玖月一个大大的微笑,向她挥挥手。我坚信,让玖月随时看到我都能得到一个大大的微笑,会是她一辈子的财富。
孙老师喊到:“玖月,走了”。玖月这才离开队伍走向我,我拉起她的手,她蹦蹦跳跳地把我拽下来说:“妈妈,你看。”我一看,又是三张小贴画贴在胸前。我说:“老师为什么又给你奖励啊?”玖月说:“因为我做的好呗!”我说:“玖月棒棒的!”
这样一个个日复一日的生活场景,每天都在发生着。只不过,我没有意识到,玖月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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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岁半我不顾所有人反对把玖月从我父母身边接过来,老公的不理解,婆婆的不发表意见,爸妈声嘶力竭地呵斥我抢走孩子。我心里咬着牙坚持。
玖月不到三岁,被我送进私立幼儿园。五天的亲子课,所有的小朋友都站在前面跟大家介绍自己,只有玖月,说不清话,也不敢站在前面。所有小朋友都配合老师做游戏,甚至有第一天就去抢别人玩具的。玖月一直咬着牙,对我寸步不离。五天课结束,我也彻底焦虑,老师说,你要相信孩子,每一个孩子都是很优秀的。就因为这一句话,在之后的每一次我觉得难的时候,我都会跟自己说,玖月很优秀。
私立学校所有的都是最好的,但我与老公考虑,转进公立园,费用少很多,可以用这些钱带着玖月去转世界。可是万万没想到,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转学,玖月的性格。
玖月从开学那天起,走进那个陌生的公立园,班里从10个小朋友,变成40个。所有小朋友都在哭,玖月坐在那,不哭也不闹,也不说话。晚上接回家,也不再提幼儿园的事。我的心里像针扎了一样,看着孩子,走不进她的心里,让一个三岁的孩子,承受着这些未知的感受。我不断地说,玖月长大了,要换个大学校,这个学校的滑梯比你以前学校的大很多。那半年,我甚至不敢在孩子面前提剑桥这两个字。我怕孩子跟我说,妈妈我想去剑桥。
我正在愣神地想着,玖月把手机扔给我:“妈妈,你的手机响了。”我接过手机,原来是学校的孙老师,突然建了一个小群,说期末汇演给每个孩子准备了节目,这八个小朋友是一首歌谣,要八个人配合着说,我们需要回家帮孩子对台词。我看了一下,好长,要帮助孩子记住上句,才能接上她自己要说的那句。从我看到那首歌谣的时候,我就开始犯愁,我家玖月,可以吗?
我把玖月拉过来,前两句刚说完,玖月竟然说出了该她说的第三句话,我欣喜若狂,我问她:“玖月,你知道?”玖月笑呵呵地跑走了。
从这天起,每晚睡前,我都会帮她对台词,有时不配合,有时还是只能记住第一句,慢慢需要我提醒前两个她才能背上来。反反复复总记混前后顺序,各种进展困难。到了最后一晚,她仍然需要我提醒,一个字,才能说上来。这一晚,我也伴着兴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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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汇演安排在下午,我只加了一半的班,就请假跑进学校。所有的孩子穿着演出服,画好了妆,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照例,看见我们进去,都在喊着妈妈,妈妈。
平时每日都见的小朋友,今天都被老师们打扮好,他们似乎也知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我兴奋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孩子们的演出。可爱的报幕员小朋友,交谊舞,男生舞蹈,女生舞蹈,歌谣,老师站在最前面提醒着,孩子们跟着老师跳。我在那笑,鼓掌。
最后一个节目,所有小朋友的集体舞,孩子们唱着梦想,心愿,拥抱,汗水,泪水,一闪一闪在发亮。我看着玖月,每一个动作都跟下来,我的玖月,竟然全部跳下来。这时,我只是顾着鼓掌和欣赏。
演出结束了,老师说:“这是我们利用自己下班的时间做的一个ppt,里面记录了孩子们这一年的成长。里面有每一个孩子,我们按照人名对照了很多遍。如果落掉哪个孩子也请见谅。”
这个ppt,从孩子们第一天上学,伤心可怜地看着老师,甚至老师上课都要搂一个正在哭的孩子在身边,到现在的孩子们可以站在台上的期末汇演,我突然觉得,幼师这份工作在三个老师身上,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在闪闪发光。
我拉着玖月回家,心里莫名的难受。一直忍着,忍着。可是,我知道我的身体在告诉我,不对劲。
我决定做个自我觉察。为什么难受?期末表演看到玖月这样优秀,这样暖心的音乐。对,音乐。我把玖月最后跳的舞拿出来看,瞬间,忍不住的眼泪。我看不了玖月跳得那么好,因为跳得好,说明玖月长大了。也就意味着离开。
母爱,多伟大,因为付出但不求回报。我爱她,但只是爱,我照顾她,只是为了成为那个独立的她。让她有足够的力量去经历。
母爱,多伟大,因为,这样一场渐行渐远的爱,每个母亲还是奋不顾身的爱进去,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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